我又一次將畫室點燃,炙熱的溫度烘烤著我,火焰在逼仄的空間燃燒著我賴以生存的氧氣。由于缺氧我開始感到頭暈,恍惚間看見自己的影子在火光中跳躍,最終它如喪家之犬一樣蜷縮在火光中。
被透氣孔忽而吹來的涼風(fēng)驚醒,滿屋的畫,只剩下掛墻的一副近期畫的,唯一將自己也在畫中的座椅圖,其余全化為了灰燼。
手捏著白顏料,混著滿手的灰燼,在一邊的墻上隨心勾勒著,一筆一畫都帶著火焰的余溫。
溫暖的材料,畫出冰涼的色調(diào)。
當(dāng)最后一筆停下時,驀然一張跌靠在地上的大臉映入眼簾,沒有身子像是被人剁下扔到一邊的無名頭顱,卻又是如此動人入眼。
勾勒完眼睛的時候,手在輕輕地顫抖,恍然警覺,小羊的眼睛和那人臨死前的眼眸是如此地相似,只是時間太久,我淡忘了。
時間總愛在記憶上做手腳。
是小羊,還是那橫死街頭的人,我細(xì)細(xì)分辨半晌,沒有頭緒,我的記憶也在糊弄我。
手上滾燙漆黑一片,甚至不知道捏到什么燃燒后的碎片,涓涓地流下鮮血來,觸目驚心。
沾染到墻上,墻上的人的眼睛也涓涓流出血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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