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南回道：“按法不該誅殺，《朱觚》竹文有言：理人有罪，不死；漆人有罪，斷足。”

        羽原享受侍從扇來(lái)的涼風(fēng)，眼睛瞇起，男孩們的吵鬧聲，青宮之覡與簇地覡申的討論，他似乎都毫不在意。

        “腐朽的舊法，早該被烈火焚為灰燼，還輪不到羽邑人來(lái)教我怎么處置下人！”

        覡申神情輕蔑，他的臉上沒(méi)有面具，這也是簇地巫覡與羽邑巫覡最大的差別。

        “羽邑的法規(guī)曾經(jīng)在羽人族內(nèi)通行，就算在今日，仍有它的用途。百名玉工之中，只能出一位理人，為祠廟雕琢禮玉的理人，不能因?yàn)樾″e(cuò)過(guò)就誅殺；制作漆器的漆人，如果有大罪，可以嚴(yán)懲，那就砍斷小腿，雙手仍能勞作?！鼻嗄虾艿?，語(yǔ)氣平靜。

        覡申用冷冷的眼神盯著伏在地上的玉匠，以毫無(wú)情感的聲音說(shuō)：“即便饒他不死，俗語(yǔ)有言：‘匠人有罪，刑其妻兒’，理竟的妻子已死，倒是有個(gè)小孩。”

        這個(gè)“刑”是指斷手?jǐn)嗄_之類(lèi)的懲罰，這種懲罰在簇地比較常見(jiàn)，并制造出不少殘疾人。

        趴在地上的理竟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驚恐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覡申。

        青南心中也是一顫，不禁呢喃：“幼子何辜。”

        理竟的眼中帶著絕望，淚水從臉龐無(wú)聲滑落，他的身體向□□，悲戚地看了青南一眼。

        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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