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qū)的許多男人都和他差不多,十五六歲時被迫嫁給自己沒見過的女人,辛苦操勞侍奉婆公,生不完的孩子和做不完的家務,然后在四五十歲時就因操勞過度或是病痛纏身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只是如果,當年買下十六歲的他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十三歲的宋椒,那時候他的身體還很年輕健康,她也沒獨自漂泊這么久。
輕輕摸著懷里女孩毛絨絨的腦袋,男人的手上都是保養(yǎng)不足而留下的繭子,很久沒有這樣平和安靜的日子,靜到他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來埋怨命運捉弄,造化弄人。
“余。”原來女孩也沒睡著,她突然睜開眼睛喚他,聲音沙啞,表情呆滯,已經習慣黑暗的男人將女孩的臉看得一清二楚。相信她也是。
“怎么了,妻主。”像是迫不及待展示輕賤,一點兒也不懂得矜持與拉扯,男人立即回應,分毫不掩飾話語中的關懷與期待。
他好像很喜歡叫她妻主,時不時就要帶上這個稱呼。而她是為數不多愿意叫他名字的人,“廢物”,“蠢貨”“賠錢貨”,“不下蛋的雞”,“賤人”,似乎這些他是他的名字,適用度和使用程度都遠遠大于那個名存實亡的名字。
“我可以再看看那個地方嗎?”上次沒看清,她到現在還是有點好奇。
男人先是愣了愣,隨即瞬間紅了臉,他垂著頭,溫順而柔軟:“當然可以,奴是您的男人。”
“你可以嗎?”
男人幾乎要哭出來,他的傷早就已經好了,那么她問他這話,就是在確認他是否克服心理上的恐懼。給他上藥那次,他的身體一直在抖,她看出來了,他是害怕的。
她不會突然靠近出現在身后,也不會撲過來抱住他,盡管這些由她來做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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