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12點。
對門那首跑調(diào)的《夢中的婚禮》演奏到第8遍時,樓上小孩兒挨皮帶抽的嚎叫正好到第18下。
輾轉(zhuǎn)反側(cè)第88次的廖寒忍無可忍,掀了被子就往臥室外沖,剛開門就跟他姐的腦門兒來了個親密接觸,倆人異口同聲地哎呦了一嗓子。
廖寒的后腦勺磕在衣柜角,蹭掉一塊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大墻皮;廖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剛買的西褲好死不死地坐在一地啤酒沫子里,距離身旁席地大睡的親爹只差一毫米。
"我操!"廖梅吃痛地叫道,"你開門能慢點兒嗎?撞死我了!"
廖寒正眼冒金星,手扶著柜子,半天才晃過神兒,見老姐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忙伸手去扶,剛抓到廖梅的手,對方卻用力往她那邊一帶,廖寒沒防備,腦袋和身子都是飄的,啪嘰一聲跪倒在那灘灑了的啤酒沫子里,這他媽可是真·被拉下水了。
"這他媽是啥玩意兒?"廖寒皺眉盯著膝蓋上黏糊糊的液體,尋思著啤酒好像沒這么高的粘稠度,"他又吐了?"
"不知道,"廖梅紅唇一勾,笑得跟狐貍似的,"你聞聞不就得了。"
"操,別惡心我。"廖寒撲哧樂了,起床氣瞬間消一半,手一使勁兒,把廖梅拽了起來,又拍了拍褲子上那灘迷之液體,"拿拖布和苕帚,再刨點兒沙子。你把褲子換掉,我來洗。"
廖梅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跨過地板上那薛定諤的半死不活尸首,奈何高跟鞋沒踩穩(wěn),差點被親爹的腿絆一跤,她沒好氣地抬腿一踹,踢在老頭腿肚子上,那尸首哼哼唧唧了一嗓子,隨后爆發(fā)了震天的呼嚕聲。
"睡得跟死豬似的。"廖寒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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