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探,便像是無意間推開了一扇從未開啟的門,門後不是刀劍,卻是另一番天地。他瞧見了她的許多心思——對那未知世界的渴念,對自身來處的惶惑,還有……還有一絲極淡極淡,淡得像月下松影,連她自己或許都未曾分明的心思。
那心思,竟是系在他身上的。
這一下,林達(dá)施便怔住了。他這半生,在現(xiàn)實里是被人瞧不起的社畜,在夢界是孤身行走的過客,何曾被人這樣悄悄地、認(rèn)真地放在心頭上過?那感覺,又酸又澀,又帶著一點點說不清的暖。
這縷情絲,竟成了那古老力量侵蝕她的橋梁。
他立在原地,前進(jìn)不是,後退也不是。斷了這情絲,她或許便不再是完整的她;順了這情絲,她便真要化入那一片金sE的光海里,再也尋不回來了。
月光從窗子外頭斜斜地照進(jìn)來,落在他的臉上,一片冰涼。他忽然想起夢界書院里,那白衣少年說過的一句話:「至堅易折,至柔難斷?!?br>
他不再想著去對抗,也不再想著去順從。他只是將自己的心神,完完全全地敞開,像一片無風(fēng)無浪的海,將她那一縷無處安放的情愫,輕輕地、穩(wěn)穩(wěn)地接住。
「婉兒,」他喚了她的名字,聲音輕得像夢里的嘆息?!改憧吹靡娢覇??我不是夢,也不是你的傳承。我是林達(dá)施,一個……認(rèn)識你的人?!?br>
他的存在本身,成了一座小小的、堅實的島嶼。
蘇婉兒那渙散的眼神,漸漸地,有了焦點。她望著他,彷佛要從他的眼里,認(rèn)出自己原本的模樣。許久,她嘴角極輕微地動了一下,像是風(fēng)吹過湖面,泛起的一絲漣漪。
「我,回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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