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出發(fā)前花了三個月做準備。她把能問的人都問了,記錄每一段路線,每個口岸的難度,每一種可能被遣返的情形。別人以為她只是一時沖動,她卻說:“出國不是賭命,是算賬。我要知道這賬值不值得?!?br>
那一路,她們坐過悶熱的貨車,鉆過荊棘,睡在滿是蚊蟲的草地上。一次夜里,有人想搶她的包。她抱著南梔尖叫著咬住那人的手,牙齒咬出血,像野獸護幼。
她們在美墨邊境被巡邏隊逮住。李雪謊稱家暴受害者,南梔是未成年??恐崆氨诚聛淼挠⒄Z和李雪堅定冷靜的陳述,最終,她們拿到了釋放通知,被送往紐約。
現(xiàn)在,李雪白天洗碗,下午清潔,晚上幫人遛狗打掃寵物房。她的包里永遠有兩副手套、一瓶自調的除味噴霧和一個寫滿客戶地址的記事本。
她文化不高,但不糊涂。她沒什么文憑,卻有一種沉靜的判斷力和社會直覺。她見人無數(shù),識局太多,越是活在社會底層,越清楚什么是真靠自己,什么是等人施舍。
飯后,李南梔坐在小折疊桌邊復習。她用的SAT題本是上一屆華人學姐捐的,邊角卷起但答案完整。李雪在廚房擦g灶臺,拿出明早要帶走的飯盒,一樣一樣裝得妥妥當當。
她們沉默著,只聽得見冰箱輕響和樓上傳來的腳步聲。
這就是她們現(xiàn)在的生活——不多不少,但穩(wěn),g凈,b過去的任何一天都強。
而李南梔知道,她必須向前走。再往前,走出法拉盛,走進哈佛法學院,走進一條她母親替她撐開的、g凈而筆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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