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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順在這時回到了駕駛座上，對車上多出高城感到相當(dāng)意外。高城卻恍若未覺，自若地吩咐道：“先去市里的大醫(yī)院?！?br>
        “直接去縣里。縣里的小診所就行了。”

        駁回高城的自作主張后，許娉婷疲倦地靠上了椅背，望向了車窗外。

        不知何時開始，蒙蒙的細(xì)雨開始下了起來，傍晚五點鐘的天空因此涌上來暗沉沉的暮色，卻還沒到隆冬黑得迅速，于是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時光流逝得非常緩慢的錯覺。

        路兩邊是茂密的樹林，在淅淅瀝瀝的潤雨中打磨得更是自由生長，僅僅此時便能判定相比于秉燭夜歌的鄰居闊市，濟縣著實像極了遭遇冷落的妃嬪獨守一隅。

        許娉婷默默地凝視著，打在玻璃上零星的雨滴像鑲滿水晶一樣亮晶晶的，漸漸在她失去了焦距的瞳孔了化作了虛像。

        高城覺得車窗外冰冷的空氣仿佛無聲地蔓延至了車內(nèi)，整個氣氛安靜得過分了些，便側(cè)頭，看了看一直不出聲的許娉婷。

        她今日穿了一件圓領(lǐng)的打底衫，露出的脖頸纖細(xì)修長，一雙考究的杏眼、含蓄小巧的鼻梁和富有光澤的嘴唇，除了尖尖的下巴貼合了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的男人所崇拜的輕薄的長相之外，整個就是一副江南水鄉(xiāng)傳統(tǒng)女人的長相。只是在高城看來，她這個一般水平的美女身上，帶著值得人去細(xì)細(xì)揣摩的鏤金錯彩的美，抑或說是氣質(zhì)。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三分之二的面龐，雖和此前一樣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也褪去了些許銳利，宛若在透過車窗遙望年代久遠(yuǎn)的事情。

        兩人同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沉靜的空氣里，高城仿佛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從一開始的你進我出此起彼伏，到后來漸漸步調(diào)一致跨越各自的領(lǐng)域。但她沉浸在自己思緒里而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感覺讓他心底微微躁動。

        望定昏暗的光線落在她眉梢眼角而打出的淡影，高城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想什么？”

        一句話似突然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中，高城明顯看到她黑色的瞳仁里又恢復(fù)那隱藏在深處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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