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馬上靠近。

        她只是把茶杯放下，手指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底，像是在等一個(gè)音符落定。

        「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聽見了。」她說。「我只是想確定……你是真的想讓我靠近，還是只是覺得，一個(gè)人說這種話的時(shí)候，應(yīng)該有人回應(yīng)。」

        我看著她，眼神沒有逃開，這一次沒有。

        「是真的。」

        她終於笑了。不是那種會(huì)露出牙齒的笑。

        是一種終於松一口氣的樣子，像是心里的線終於從繃緊里滑了出來。

        「那我來喔。」她小聲說。

        然後她真的靠近了。距離很短，短到她的影子剛好疊在我的肩膀上。

        她沒有擁抱，也沒有碰我。只是坐近了一點(diǎn)，然後說：「你不用一次就信我沒關(guān)系，我坐久一點(diǎn)。」

        我有一瞬間想哭。不是因?yàn)榻K於被懂了，而是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有力氣被懂。

        這世界把人打成碎片，有時(shí)候你連自己都覺得不值得修了。

        但她只是靠近，沒有碰。她不是來重建我的。她是來陪我看這些碎片怎麼還閃著光。

        我不想講話。我怕一講話就會(huì)打破這段距離的剛剛好。

        她就那樣坐著，沒有催我，也沒有退。像她說的，她會(huì)坐久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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